“你们先喝茶,我出去接旨。”
汤业皱了皱眉头,出去接旨。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:镇国公之女汤柔,心思歹毒,才疏德薄,欺骗太子,连累太傅,其心可诛。”
“镇国公教女无方,辜负朕与太子信任,罚俸一年,以示惩戒,看在汤家有大功于社稷的份上,汤柔逐出京城,搬至靠山村反省自身,修身养性。”
“此外,汤柔欺骗太子,差点害太子贤名毁于一旦,其心可诛,陆太傅为护太子周全,不惜自毁清名,责令镇国公即刻亲往陆家向陆太傅道歉。”
太监宣读圣旨的声音传进来。
“欺人太甚,让汤柔搬去靠山村,乾皇什么意思,故意恶心我们是吧!”楚明玉怒不可遏。
叶离赶忙拉了拉楚明玉,当着人家的面骂人家女儿,你也不怕挨揍。
楚明玉反应过来,一阵尴尬,赶忙转移话题:“哼,不惜颠倒黑白为陆鸿博那种奸佞小人挽回名声,还让镇国公亲自跟那小人道歉,欺贤臣,护奸佞,从未见过如此昏聩之君。”
老夫人等人大气不敢出,虽然他们也很愤怒,但他们不敢说啊。
“陛下肯定知道之前我把陆家大门拆了,在百味楼教训陆鸿博,让我爹给陆鸿博道歉,不是摆明让我爹去让陆鸿博羞辱吗,可恶。”
“不行,我要进宫去见陛下,对陆鸿博动手的人是我,要道歉,我去道歉。”
汤安国握紧拳头,怒不可遏。
“站住,你去也没用,陛下要我去道歉,是因为我教女无方,这个罪名我认,是我没教好汤柔。”
“此事过后,她再不是汤家女儿,算是我这个父亲最后的情分。”
“你去把她找回来,让她收拾东西,今天就搬去靠山村,从此与镇国公府再无关系。”
汤业神色平静的拦住汤安国,深刻体会到叶离的感受,失望透顶后,连生气都嫌多余。
“不行,我陪你去,陆鸿博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,我弄死他。”
汤安国情绪激动,父亲是他这一生最敬佩的人,他纵使与陆鸿博同归于尽,也绝不会让父亲受辱。
“闭嘴,多大个人了,还是这么冲动,你把陆鸿博弄死,你也得赔命,汤家因你清誉尽毁,背上嚣张跋扈,藐视圣威的恶名,还有你的妻儿怎么办?”
汤业气得一脚踹翻汤安国。
“我不管,我不能让你受辱。”汤安国梗着脖子,红着眼,眼中闪烁着固执的光芒,父亲是他的底线,任何人都碰不得。
“你……”
汤业气得抬起脚,但终究没踹下去,这二愣子莽归莽,但孝顺也是真孝顺。
“我陪岳父一起去吧,我有办法让陆鸿博妥协,不敢欺辱岳父。”
见父子俩僵持不下,叶离走过去把汤安国扶起来。
汤悦现在已经正式成他的未婚妻,汤家有难,他怎能袖手旁观。
而且,这事也跟他脱不了关系,算是他连累汤家。
“不行,我也要去,放任父亲去受辱,我做不到。”汤安国固执的梗着脖子,一副除非你们打死我,不然我一定要去的样子。
“行行行,一起去。”汤业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汤安国,拿这个二愣子真是一点办法没有。
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叶离,很好奇叶离有什么办法。
说起来他还没见识过叶离的手段呢,今天正好见识见识。
外面,在乾皇和叶泽的授意下,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。
“听说了吗,百味楼的事已经调查清楚,是镇国公的女儿汤柔想踩着江小姐扬名,把太子殿下和陆太傅都给算计进去。”
“我也听说了,陆太傅不是没听出来曲子有问题,也不是无德,而是为了维护太子殿下的名声,选择自损清名。”
“汤柔是准太子妃,主动逼着江小姐切磋,咄咄逼人,盛气凌人的,要是输了,太子殿下也要跟着丢脸。”
“太子殿下太过仁德善良,以为汤柔就是跟江小姐交流交流琴艺,哪成想事情演变成那样,陆太傅不得不自毁声誉平息此事。”
“这么说,陆太傅真是忠贞啊,为了维护太子殿下的声誉,不惜背负骂名。”
“你们这消息都落伍了,陛下得知真相后勃然大怒,斥责镇国公教女无方,让镇国公亲自去跟陆太傅道歉。”
“真的假的,走,看看去。”
“……”
街头巷尾都在传,不少好事者都跑去陆府周围看热闹。
等叶离他们到的时候,陆府周围已经围的水泄不通。
几人一下马车,就看到陆府门口放着一捆荆条。
“镇国公,我家老爷说古有负荆请罪,既是道歉,就得有诚意。”陆府管家笑意盈盈的迎上来。
“看吧,我就说那老匹夫一定会借机故意羞辱,一来就给下马威,还没进门就开始欺辱人。”
汤安国说着,怒不可遏的上前:“我来,我爹年纪大了,子代父偿。”
说罢,脱下上衣,露出壮硕的上半身,捡起地上的荆条绑在背上。
尖刺刺入背后,顿时鲜血直流,但汤安国愣是眉头都没皱一下,恶狠狠的看着管家:“现在可以了吧?”
“请进!”管家笑呵呵的让开路,过犹不及,再上嘴脸,反而对陆家不利,反正下马威已成。
汤安国背着荆条在前面开路,叶离他们跟着进去,留下一众好事者在外面议论纷纷。
陆家的下马威,结果好多人都在夸赞汤安国孝顺、真丈夫。
府内。
叶离几人一进来就看到富丽堂皇的院子中央,摆放着一把太师椅,陆鸿博老神在在的坐在上面。
旁边站着鼻青脸肿的陆锦峰,显然之前陆锦峰抛下陆鸿博独自逃跑,被陆鸿博狠狠教训了一顿。
而更重要的是,陆锦峰手中捧着一封圣旨。
在陆鸿博前方放着一个蒲团,意思不言而喻。
“见过陆太傅。”
汤业上前,执手行礼,给足陆鸿博面子。
但陆鸿博显然不满足于此,并没有要还礼的意思,讥讽傲慢的看着汤业,慢悠悠的端起旁边的茶杯泯了一口。
然后,语气突然一厉:“圣旨在此,镇国公要站着听旨吗?”